她那时把碎纸给他,叫他拼,其实是带着恶意的。她心里在嘲讽他的无知和愚蠢,居然想出那么笨的办法。
倪简想起那个咄咄逼人的自己,有点厌恶。
她曾经那样欺负过他。
如果是现在,她宁愿不要画稿,也不要那么难为他。
陆繁从车下爬出来,看到倪简正在发呆。
她坐在小板凳上,双腿并拢,人瘦瘦的一小只,裹在白色的羽绒服里,单薄得有点儿可怜。
陆繁拎着钳子走过去。
倪简抬起头。
陆繁说:“觉得无聊就进去跟兜兜一起看电视吧。”
兜兜是耗子的儿子,就是当初把倪简的画稿撕成雪片的那个熊孩子。
倪简摇头:“电视没你好看,你做你的,我看你就行。”
“……”
陆繁抿了抿嘴,略窘。
这不是他们两个人在,旁边还有其他人。
邓刘也在修车,小罗就在隔壁棚子洗车。
倪简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邓刘闷头闷脑地看了一眼,咧着嘴笑了笑。
小罗就不同了,他瞥了倪简一眼,心中腹诽:这姑娘脸皮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