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航班级里就有一个患青光眼失明的老大爷,已经过了六十岁,早就开始领退休金。按理说他这个年纪就算不懂盲文又有什么,家里有儿女孝顺着,有退休金发着,没必要年纪这么大还如此辛苦。张航主动攀谈的同学只有这位大爷,大爷的声音听起来就十分硬朗,听到张航的疑惑,他笑着说:“我小时候啊,是家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金凤凰,当时全村的人都摸着我的头说,大学生,文化人!这读书啊,改变了我一辈子,所以到哪儿我都不放下书本,知青下乡的时候没放,藏着掖着偷着看;工作了没放,五花八门地看;退休了没放,带着老花镜继续看。一辈子都没放下书本,凭什么眼睛得病了,就看不了书了呢?没这个说法,有我也不服!”
老大爷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服输的倔劲儿,然而老人的手上老茧太多,岁月太多,触感不比年轻人,摸起书来很吃力。张航主动握住老大爷的手,在上面细细抚摸,试图将每一个纹路都记住。
这不是一双普通的手,这皮下满是筋骨神气,这纹路写满峥嵘岁月。
张航当时就想,这个老大爷是他的未来。
常年靠摸来看,他的手终将伤痕累累。然而每一道伤疤,每一个皱纹,都是他的岁月。无需记日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