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疏影便兀自说道:“朕觉得,一桌子人,大约也就十几个罢了,即便都是正值盛年的男子,碍于乃是除夕宫宴,也不会像在自己家里那般肆无忌惮,喝酒约莫也是浅尝辄止的,怎么着也喝不了三十六坛吧?”
“所以呢?”君宁天总算吭声。
“所以……依朕看,这三十六坛是不是太铺张了些?”明疏影试探着问完,忽然莞尔一笑,“多下的那些酒,难不成是要朕与摄政王日日对饮吗……”
无伤大雅的玩笑,没能让君宁天发笑,却也没叫他动怒。
他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女子轻柔浅笑的面孔,悠悠地扔了句“还有呢?”。
明疏影闻言微愣,须臾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在允许她接着说,便壮着胆子将自己的看法一吐为快。什么烟火、歌舞安排得太多,耽误人家回府同自家老小团聚守岁啦,什么上等的红木椅子缺了为何就偏要重新购进一批,那黑灯瞎火的,大家光顾着看桌上的菜色,谁会注意这个啦,什么鲍鱼肚翅人参燕窝也太丰富了些,真是朱门酒肉臭啊路有冻死骨啦……等她口若悬河地把种种弊端都陈述了一通,君宁天看她的眼神也愈发意义不明了。
明疏影这才猝然还魂,忙不迭补上一个讨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