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长安城内外,几乎处处皆是欢声笑语。不少人家已经收拾妥当,正拖家带口地乘车赶往曲江池,打算赏一赏雪后初晴的美景,或遥望着芙蓉园与杏园那宛如云海一般无边无际的梅林,感叹一番残冬早春的胜景。若是世家官眷,或许便能够径直坐在那名动京城的梅林之中,轻嗅梅香、静静品赏了。
延康坊谢宅之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原本生着银霜炭盆的室内,应当温暖如春才是。然而乌泱泱跪了一地的晚辈却渐渐觉得如坠冰窟,仿佛有人不慎将外头的寒风尽数放了进来一般,令人五脏六腑皆是冰凉无比。谢琰连日以来皆受头疾暗伤折磨,身形清瘦许多,跪得久了难免又觉得头部隐隐抽疼,禁不住拧起眉。而五个孩子亦是从未吃过长跪的苦头,双膝疼痛难耐,却因心中到底有些惧意之故,只得盈着泪水默不作声地悄悄倚向自家阿爷阿娘。
李遐玉不着痕迹地支撑着谢琰的身体,两人的手在宽大的袖子下紧紧相握,无言地传递着彼此的无奈。原本他们今日过来,并不打算与王氏发生什么矛盾冲突,不过是想阖家一起度过晦日,好教众人更亲近几分而已。至于婢女之事,眼下揭开殊为不智,留待往后类似情形再一次发生之时挑明亦不迟。谁又能料到,问安的话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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