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繁茂、生机勃勃的院落,如今不但满目萧索,而且已经被一片素白所覆盖。李遐玉立在飘飞的白幡下,穿着一身斩衰,显得格外单薄脆弱。谢琰走到她身侧,低声道:“世父世母的棺椁快到了,不久之后便会入县城。”
李遐玉微微颔首:“多谢阿兄传话,我这便去城门接他们。”算起来,眼下已经是十一月了。她已经有整整一个月不曾见阿爷阿娘,如今只能见着棺椁,心里既难过又安心。且不提生死,叶落归根,总归是件好事罢。
谢琰摇摇头:“你不必去,玉郎已经动身了。他才是家中支撑门户的郎君。”以礼制来说,也该由李遐龄出面扶棺才是。李遐玉是女儿,只须在灵堂中守孝哭灵便可,而主持丧事就已经算是有些逾矩了。
李遐玉怔了怔,抬起首,用黑白分明的双眸定定地望着他,轻轻道:“……不错,我是女子,连给阿爷阿娘摔盆的资格也没有。”
“元娘,我并无此意。”谢琰皱起眉,“只是觉得你近日有些过于操劳了。你为何不能更信任我和玉郎一些?让我们替你分担更多杂务?若你一直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桩白事做得再尽善尽美又有何用?世父世母地下有灵,恐怕也不会觉得安稳。而且,祖父祖母都已经上了年纪,你还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