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安乐死?”
“这几个月,我始终想一个问题,这样下去的话,对她对我来说,究竟算是什么?当她知道了所有秘密,当她明白已过去了十九年,当她发现外面世界真实的模样?”
“你被她说服了?”
“是的。”
“我想,她也是为了给你解脱。”
“好多次,我从她的屋子离开,走出百花深处胡同,溜达半个钟头,穿过无数迷宫般的巷子,到后海边上,看着一池绿水,就想要跳下去。可,我又想,要是我也死了,冬妮娅怎么活下去?”
“你做出了选择?”
“她说,想去海边看看。今天,早上,我用薄荷味的香波,为她洗干净长发,穿上蓝白色水兵服,浅灰色短裙,带花边短袜,还笨手笨脚帮她梳了大辫子。避开大杂院里的耳目,我把她抱上车——抱歉,还是你现在坐的位置。我带她出北京,沿着高速开到秦皇岛北戴河。我把出租车停在海边,搂着她,坐在岩石上,让海风吹湿她的眼睛。她说,长这么大,还从没看到过海,如果现在死了的话,会很满足。”
“别!”
几乎要抓破自己的大腿,我真想把耳朵捂起来,他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我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