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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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一朵才开饱满的小小梅花,被风吹了许久,终于不甘心地随它蹭掉两片梅朵儿。
依廊而建的书堂下,陈聿修跪坐于深灰麻布团垫上,修长的手指正细细地给一捆成色极旧的竹简系拢打结。素衫广袖遥遥散开在身侧,蔓延开来盖在了门扉地面的木板梳纹上。他嗅着鼻端的梅香,微微偏了头,恰好望见那几瓣零落的梅朵,嘴角不由轻悠微扬:“竟已至落梅时节了啊。”
对面跪坐的书童却似乎一点也没听到他的话,一边将书籍整理成套,一边不住嘀咕:“老爷不出面也就罢了,凭什么妾室要在跟前晃悠。瞧着恁地堵心,尤其那副生怕我会带走什么值钱的东西的市侩样儿……”
陈聿修闻言,不禁摇头苦笑,不知该如何去安慰这满腹委屈的少年。
“砰”地一声,远处突然传来内院大门被人踹开的声音。书童一惊,连忙站起身:“少爷,我去看看。”
可还没等他换好屐鞋,始作俑者已经一阵风似地奔进了园子。
她脖子上系着的披风完全歪倒了一边,手背被风吹得红红的,却还紧紧地握着马鞭。郭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隔着几节青石路砖在园中站定,眉头微拧,目光直直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