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开梅倾酒伸头就往楼下瞅。
漫天的黄表纸飘飘洒洒,像是乍然起的阴云,将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一下压至最低,街道上扶棺的一队人缓缓走过,苍白的丧服显得尤其瞩目。
还以为是什么有趣之事,不承想竟是出丧,七夏悄悄把头往里缩了缩。
那行在棺木最前的,是个身形纤瘦的女子,鬓间别了一朵白花,黑发略挽,背脊却挺得笔直。她每行三步就会停下来,跪地朝北而拜,如此循环反复,足足耗了一炷香时间才从他们视线里走远。
“听说死的是前苏州都转运盐使司,姓叶。”季子禾从窗边挪开,径自在桌前坐下,倒茶来吃。
梅倾酒回头问他:“是因贪墨之罪,畏罪自缢的那位?”
“嗯……不过民间也有传言,说他是被栽赃陷害的。”
他无奈地耸耸肩:“大约又是哪一位的替罪羊,真真是时运不济。”
听罢,七夏忽然皱起眉,口气难得低沉:“当官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被人无故扔到河里险些淹死,此案杭州知府一直避而不管,之后又受万知县的事情所累,伤势未好,也不怪她会有这般怨愤情绪。
百里侧目不经意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