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如此落魄狼狈的陆晋,印象中他始终如朗朗艳阳,未有落下的一日。更未到颓败如斯的境地——凭一块突起的岩石就能将他绊倒,一处低凹的水洼就能让他埋头苦痛俯趴不起。
曲鹤鸣隔着厚重的雨帘向外望去,陆晋趴在泥水之间失去意识一般一动不动,然而颤抖的双肩泄露了心事,告知世人陆晋的软弱与不舍。好在雨下得狂乱而急促,掩盖了不该有的痛哭流涕,也埋葬了转瞬即灭的爱恨缠绵。
无人发声,无人上前。天与地静默无声,唯剩下雨打双肩,重锤心头。
只能靠他自己。
踉踉跄跄爬起来,一步一停地往前走。高烧令人头脑昏聩分辨不明,他亦是撑住最后一口力气翻身上马,同身后呆立的曲鹤鸣说:“你留下,我回城,战,就要胜。攻,必要克。我不管你是向天借兵还是入地索魂,即便拆了西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二爷放心,属下誓不辱命。”
雨势渐渐收拢,再没有先前的倾覆之态,陆晋一夹马腹,利箭一般飞驰而去。余下另有两人匆匆拍马跟上,这一行三人,极快地消失在官道上。留曲鹤鸣孤身一人,面对天地山水,幽冥地宫,无言相顾。
陆晋日夜兼程,风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