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他腿上,听他低声温言安慰,整颗心都尘埃落定。
等我神智重新清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夏末,草木繁盛,窗外梧桐树叶重重叠叠渐深。
我的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廖长宁还穿昨天那件衬衣,松了领带坐在窗下的米色沙发里,仰着头靠在椅背在闭目养神,一只手臂横在胸腹之间,衬衫的袖口卷起,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腕上戴了一块金属色的表。我从没见过他这样不修边幅的样子,没来得及发出声音,病房套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高跟鞋踩在厚重羊毛地毯上擦出细碎窸窣的声音。
廖长宁抬眼看了门口,用掌心轻轻搓了搓额头,长出一口气,哑声问:“麻醉不是早就过了,她怎么还没醒?”
文敏穿白大褂就像剪裁得体的风衣,她说:“放心,很快。”
她又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阑尾炎微创手术,就让你直接缺席了股东大会。”
廖长宁口气官方:“我下午会去跟列席股东解释。”
文敏也不计较,坐在廖长宁身旁矮几一边的座位上,交叠双腿,说:“上次你的体检报告,很多指标都不好,郑叔叔让我劝你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