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兄担心母后病情……”谢晗低头道。
太后一声轻笑,睇一睇他便翻过身去继续安睡,没再多说半句话。
耳闻谢晗走出寝殿的声音,她心里恐惧极了。
从她被卫忱强行带去御令卫开始,这种恐惧就在。得了这病,恐惧便涌得更加厉害,她犯病时糊里糊涂地感觉不到,但清醒的时候,这感觉就像是梦魇一样将她缠得紧紧的。
她却又有些说不清楚自己在怕些什么。
初时她觉得自己是震惊于皇帝的强硬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敢让御令卫抓她、敢让御令卫在并未查到什么证据的前提下就抄了曲家。可时日久了她便觉出,自己好像又并不仅仅是在怕曲家衰落。
她只是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似乎是因为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再也抓不住了的那种恐惧。这让她绞尽脑汁地想去寻这感觉的源头,却每次都无功而返。
这回,她又在这恐惧中怔了好久。
手抚着枕头上的金丝绣线,她好像连呼吸也觉得累了。良久之后,终于再度闭上了眼,支撑不住地沉沉睡去。困顿中许多场景席卷而来,这是她近来每次睡前都会经历的事情。
那都是从前的画面啊。画面中,有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