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年抬步,忽而顿住。
孟子梓就在大厦一侧一棵树下,树冠像一把巨大的黑伞,将夜空本就飘渺的光明阻隔,看不清眉眼,连身形都微有模糊,能认出来,委实是奇迹。
看到许流年望过来,孟子梓僵了僵,抬足朝前迈了一步又退回。
盼相见,怕相见,便是他一直以来的矛盾心思吧。
许流年走过去,坦然道:“迩然在十七楼参加宴会。”
“我……我不是找他。”孟子梓嗫嚅,低低道:“你下午为什么哭?伤心什么事?”
不想他再陷进去,不想陈思怡从他那里感觉到什么然后被成方周利用,许流年低低笑道:
“我伤心什么事也是应该向迩然诉说,你说是不是?”
若有若无的调侃,清楚分明的拒绝,孟子梓低低嗯了一声,黯然转身。
少了程迩然,房子寂寞空旷,许流年给自己随便煮了碗面条吃完便出了门。
本来打算去看望儿子的,半路上又改变了主意进了生鲜超市。
留给她和程迩然的时间都不多了,此后,她们将相逢如陌路,回想起来,在一起的这些年,一直是程迩然在照顾她,最后,最后为他做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