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取出,欲放回自己的包裹里,却有一张白而亮的纸张掉落出来。
却是她去年用来练过字的澄心纸,一面是她自己歪曲扭八的字迹“月出而蚀,从上始……”一面是十分潦草难看的三个字:
“法严寺”。
阿苦呆住了。
这是她老娘的字,她再不会认错。
娘亲……将师父的白袍子洗好、叠好,还收着她当初一笔笔练的字。
娘亲……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喜欢师父,知道她不该喜欢师父,知道她到最后还是喜欢师父。
所以她一定会来扶香阁取这件袍子,一定会看到这张字条。
她的娘亲,任劳任怨做了十五年的娼妓,从来都是她的好伙伴——她似乎是直到这时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娘亲和其他人的不太一样。弋娘从来不打她骂她教训她,甚至还时常跟她凑在一起说其他女人的坏话,教了她许多男人女人的大道理,每每挤眉弄眼地问她有没有看上谁家公子……
原来,对养了自己十五年的娘亲,自己也完全不了解。
当自己一意孤行地跟随师父离开九坊的那一日,自己甚至没有回头看娘亲一眼。她会很哀伤吗?会很内疚吗?会很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