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传来的时候,已经是真正的春日光景,司天台里花木扶疏,红白茶花开到了极盛,刻香镂彩,宛如善睐的女子流眄多情。未殊难得地没有去考星塔上,而是搬一把圈椅坐在后院天井边看书,蔷薇花还没有开,从高高的院墙上泼下来漫天的紫藤,喧宾夺主地缠满了花架。风吹过,庭中草木相和,间关一二黄鹂啼鸣,婉转催人流连。
他一手执着书,一手搁在椅扶手上撑着头,长发铺在雪白的衣袍上,眉目静默,好像看得很入神,可是书页却始终没有翻动。
与他相隔几步远的石桌石凳处,正有个少女在认真地点检着药材。
她绕着石桌走动,将药草一一归类放在一处,动作已尽量放得轻微。她今日穿了一件碧色素缘云间半袖,大约是嫌热,还将里衫的袖子捋了起来,露出小半截洁白如藕段子的手臂。薄绿百叠裙轻得好似没有重量,随着她的来来去去在草叶间拂动,宛如蝶儿轻颤的翅。她看来看去,又发觉哪处不对劲,跑去房中拿来了一本书,便站在原地翻看。
他终是将书合上,“有什么问题?”
她头也不抬,“你帮不着。”
他好脾气地没有搭理。她螓首微垂,咬着唇,盯着书的样子像在跟什么较劲似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