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昏沉沉,夜里风凉,她往月洞门边偎过去,像只猫儿似地把自己整个人都蜷进了枯草堆里。小时候她贪玩,当她不想让弋娘找到自己,就会这么干。
她不知道还有一种动物也喜欢这样,那种动物叫鸵鸟。
待未殊从考星塔上下来,时辰已近平旦,无妄都已回去睡熟了。他一个人目不斜视地穿行过草木凋敝的仓庚园,走出月洞门时,忽然感到有什么异样。
他回过头去,仓庚园中万物静谧,什么都没有。他又扫视了一圈,确定,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脚边的草丛里发出“嘤咛”一声,似婴儿梦里的娇啼。
他低头去看,好像被人猛敲了一记,整个呆住了。
阿苦抱紧了双膝靠着月洞门睡得正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还砸吧砸吧嘴。她的脸容在月光下白得仿似透明,长发披散覆了全身,像个最温顺的小娃娃,还是瓷做的。
他不能确定她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半蹲下身子轻轻推了推她。
“阿苦?”
他的声音泛凉,是熬夜过后特有的清疏空旷。
她“嗯”了一声,继续睡。
他伸出两臂,抱孩子一般,一手圈着她膝弯,一手护着她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