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黑油油的长发,和鸿渐说:“我们阿芙自小就喜欢打长辫子,八岁那年回来,和二愣子她姐睡了一觉,过了一头虱子。回城以后,她妈把她哄到理发店去把辫子剪了,为这,她扯开嗓子嚎了好几天。不剪能行?痒起来抓得头皮能出血。”
晓芙想制止她奶奶也来不及了,这不是给鸿渐提供下一次对她进行人生攻击的素材吗?然而鸿渐并没有嘲笑她,只是拿双手在自己的板刷头上乱抓一气。
奶奶把年前刚粉的一间屋子给他们俩睡,床是家里最大的一张老八杆床,白帐子上粘了好几块狗皮膏药。
晓芙一进房就皱眉嗅着:“奶,这屋里怎么一股骚味啊?都辣眼睛了!白天我就想说了!”
“没有哇。我咋闻不出哩?”奶奶也皱眉嗅着。
晓芙寻着味儿走到了床后,不满道:“呀!奶,粪桶怎么在这儿?”
鸿渐凑过去一看,是部队里头炊事班的小战士们浇菜园的那种装大粪的桶,只不过这桶是空的。
奶奶说:“我早上才在河里涮过的!”
“拎出去,拎出去。不然我哪儿睡得着呀?”晓芙嚷嚷着。
奶奶说:“拎出去,你们夜里尿哪儿啊?跑茅房还不冻伤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