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终于诚实地点了头,“怕。”怕的是何美琪其实没有死。
“非要杀了她,你才会觉得安心吗?”
“不是。”顾眉生轻声答,“就算何美琪死了,我依旧不敢松懈。我害怕我妈妈有一日会再被人算计。”
她永远不会忘记,上一世临死时,顾希颜在她耳边说过的话。
张小曼是骨子里就极骄傲的人,那样受尽屈辱而死的惨剧,她不能令母亲这一世再尝一次。
栾亦然望着女孩睡梦中的容颜,心因为她的话被狠狠地抽痛了。还有,看到她睡梦中犹自轻微蹙起的眉,栾亦然觉得他的心也被吹皱了。
算了,不问了。不舍再问下去了。
女孩的头埋在他胸前,发丝纠缠着他的手臂和指缝,带着无比信赖又慵懒的弧度。
他不动了。手长久地护在她的背上,用自己的体温安抚着她躁乱而惴惴不安的情绪。
“人亡你死或是你死她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若为活着,又何必良心不安?”
顾眉生在他怀里,渐渐从深渊般的梦境中脱离,身体放松,终于真正安睡起来。
窗外已经天色昏沉,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大提琴乐声。
栾亦然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