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伯父柳伯母应该会到,可是初五还没到,我就问了下,说是报讯的人脚伤了,所以我叫人初六再去了一趟。我想,陆家总不能一点礼节也没有。”
她的声音慢慢的,淡淡的,带着说不出的疏离,一双碧清澄澈的双眸在月光下明亮惊人,那双眼睛在陆父和陆太太脸上流转一圈,那么老辣的陆父都觉得脸上一凉,陆雁农却仍然用那种很安静的语气说:“我自小跟爷爷奶奶学医,爷爷奶奶说我跟父亲不同,很有天分,比如说,附子入药,多一分则是毒,少一分则无效,我总是能把握得刚刚好。所以,药能救人,药也能杀人,这个想必父亲也是懂的。父亲,太太,我小时候你们没管过我,长大了,也不必管我了。如果要管我,让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对家人,我当然不会做什么,对不相干的人,我不能担保。”
她说完,转身回去灵堂。
陆父和陆太太呆呆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威胁!
他们不知道,陆雁农转过身去,泪水便慢慢地流了下来。那个晚上,她在祖母的灵前,流了一夜的泪。
次日,柳氏夫妇和陆家人以及陆家亲眷送了陆老太太上山,送陆老太太的人有整个乡的人,还有不少是从外地赶来的受过陆老夫妻医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