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头酣睡,有的捂着伤口在床上哼唧呻、吟。齐熠的左手臂和双腿都缠着绷带,不过伤已好了许多,并不会如他们那样痛苦。
他实在不愿再待在压抑的伤兵营,于是走出去透透气。出了帐门,抬头便能见到穹顶之上的北斗七星,那么清晰,离得仿佛很近又仿佛很远。南诏原住民中有个民族的女子服饰称做“肩挑日月、背负七星”,想必便是每夜一抬头便能看见北斗七星的缘故吧。
兵营里有士兵巡逻,见到他,巡逻的士兵抱拳行礼,然后便沉默着走了。醒着的人没说有说话的欲、望,更没人和他一样有闲心看天上的星星。
兵营里的士气普遍低落。
接连败北,总找不到南诏军队,没法主动攻击,看不见胜利的可能,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返家。
士气怎么可能不低落。
齐熠靠在一个小土堆上,睁眼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脸颊的伤痕,只摸到短短的胡茬,这道伤口愈合后的痂皮已经脱落,但是长长的疤痕恐怕会永远留在脸上,不复曾经的英俊。
这是那场失败的突袭留给他的纪念。
顾晚词一定会嫌他难看,女人都是看脸的,尤其是她还喜欢过高峥那种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