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久,才听见几不可闻的关门声远远传来。她迟疑了一会,犹豫着探出脑袋来。
床头留了一盏灯,灯光已经调节得很柔和,暖暖的,居于一隅。
她眨了眨眼,盯着台灯看了半晌,直到眼睛开始发酸,这才缩着身子又钻回了被窝里。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刚才的样子。
微偏着头,那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从他的下巴处斜打下来。那光影模糊了他的面容,碎发在他额前落下了淡淡的阴影,勾勒得他那双眼眼窝深邃,眼睛漆黑。
那眼神,明澈,高远,宁静,波光流转,似山涧的清泉,水光潋滟。
很少见到这样的眼神,也很少能遇到像他这样的眼睛。慵懒的,随意的,宁静的,悠远的,各种各样的状态,由他做来,都是浑然天成的摄人心魂。
嘴唇好像还微微地抿着,抿成一线。
可平时那不易察觉的温和,却在这样的光影下全部暴露出来。
辛姨总说温家的男人都像足了这个姓氏——温润,温和,温暖。
唯独老爷子和温少远是不同的,前者霸道固执,后者疏离淡漠。但在闻歌的眼里,看得很是分明。他们的柔软,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