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嗣宗并没有到场。
因为他病了。
林绮年伏在老父床前。
林嗣宗年过四十,却已经两鬓有霜,卧在床上,病容里脸色带着一些灰白。
他问女儿:“如何了?”
林绮年蹙着眉,面色肃然而忧虑,低声道:“女儿已经拟了父亲的令,传下去了。只是……我家减租到三成,又外借无息的债,却还是听说有整户饿死的百姓。”
“来借债的佃户也多是面黄饥瘦,扶老携幼。”
林嗣宗叹道:“百姓借债,往往是为了应付丧葬、疾病、春荒等紧急的生死大事,并不是用来打井、置牲口来增加收入。因此借债后,百姓的生活与收入并无改善。可叹族里明知这一点,还是逼他们还双倍钱。若是不能按时还债,族里照往昔的例,就要加收地租。这在荒年,岂不是草菅人命?”
林绮年听了,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她近日为父奔波,替那些借债的佃户记账,累得消瘦了一些。此时仍旧穿着一身旧道袍,越发显得身形文弱。
林嗣宗爱怜地抚摸女儿的发顶:“近日府里一切从简,绮年可怨为父苦着你?”
林绮年摇摇头,满不在乎,傲然道:“粗茶淡饭亦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