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淮被一句话噎住,站在原地,紧绷的身子隐隐轻颤。
泉水澄清,倒映着慕禾的面容,没有多少慈悲与关切,只是平缓着。
有些人一旦救起,就成了一辈子的负担。他会困住你,让你心软一次次的迁就。可这个人是尉淮,北陆的皇帝,他身边的水太深太深,一旦被他赖上,她怎还会有安宁之日。
而且,他不是温珩,他不懂自保。混混沌沌的坐上了王位,却不知底下谁人私心反叛。要护他安稳,实在太难。
既然不能护到底,越线的援手又有何意义。
正如那日在医馆,尉淮道,让她留在他身边,护他免于伤害。慕禾提出赦免令要求的同时,也给这一份保护加持了期限:只在他踏上回京船只的那一刻之前。
梨镇之中没了华大夫与小竹等人,其实回不回去都无甚关系。而尉淮忧心着刺杀一事,更是提都没有提过。
傍晚之际,慕禾在小屋之中寻到一些用具,洗净了就着泉水煮了一锅鱼汤。
纵然是不大好吃,但她手艺素来如此,自己也没多挑剔,倒是尉淮喝一口后险些没把舌头吐出来。
实在无法,慕禾便又去采了些蘑菇,煮了清汤,他这才勉为其难的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