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暗夜寂静,唯有风声阵阵。突然后间里嚎啕起来,众人心头一凉,知道人过去了,顿时上下呜咽悲鸣,哭声震天。
白纱灯笼在檐下摇曳,有细碎的沫子飞进来,触脸即化,这是今冬的头一场雪。
一个哈哈珠子1爬上房顶,手里挥舞着白绸,用凄凉的语调哭喊:“天晴了,下雨了,蛤/蟆骨朵儿2长腿了……风停了,雨住了,蛤/蟆骨朵儿不行了……”然后细数亡人生前的好处,这种仪俗叫哭丧。
侯在宅门外的人翻身上马,直奔正白旗钱粮胡同。胡同里住着大学士容蕴藻,他们家刚死了长子,正候着这个信儿。
家里太太一个劲地催促,“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容中堂反倒犹豫了,“佟家是内务府,门第不高……”
他太太抽出帕子哭天抹泪,“这会子还计较什么门第?包衣怎么了,皇上的心腹,御前红人儿!”连推带搡,把容中堂架上了轿子。
等着一个人亡故,说实话很残忍,但也是没办法。活着的姑娘紧俏,死了的更抢手。尤其他们这样的人家,要寻一门合适的好亲很难。容绪死的时候没定亲,家里老太太、太太舍不得,怕他在下面孤单,所以一听说哪家闺女不行了,就打发人在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