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挫身,定定看她,用最温柔的语气,一字一句,锋利如刀。
“我是金人,小四,你也是金人。”
阁楼外的风凌冽刺骨,吹得卷帘猎猎翻滚,骤然阴霾的天色,如铅一样压在心头。明明周遭弥漫着炉子散发的热气,她依然发觉寒风一寸寸透过衣衫,寒彻骨髓。
奚画双目通红,几近怒吼道:“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宋初淡淡地面向着她,带着他一贯温润的残忍笑容,轻声道:
“奚先生才是藏在宋土最大的间人,大金国完颜将军的军师中郎将。”
“你胡说八道!”奚画不住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明明指尖格外冰凉,胸口竟有千万层热浪,沸腾,汹涌。
“我娘呢……我娘是汉人……我怎么可能会是金人!”
“罗青根本就不是你娘。”宋初冷下声音,风从门缝来,扯着他衣摆蛇信子一般蜿蜒盘旋,“奚画早在四岁那年就死于疫病,她神志不清,奚先生把你抱过来,她便真以为你就是她的孩子。”
他说着,缓缓靠近她,抬手抚上她脸颊,柔声道:
“小四,你娘是金人,你爹也是金人,你我才是同一路人。”
奚画神色恍惚,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