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东西。头顶风雪咆哮而过,这个坑里却兀自安宁。
婴儿被放平在地上,长得很好,胖胖的。
怀着他时,沈寒香食欲不太好,吃了吐,吐了又逼着自己吃。李珺指望不上,唯独能指望的便是生个孩子,从此她能指望着孩子过活,哪怕数十年难熬的日月,有个孩子陪伴总是好的。
她做了这孩子一岁到六岁的小衣服,反正李珺从不过问这些,她倒落得自在。想象等这孩子一天一天长大,她要教他识字认账本,教他做人的道理,送他去城西最出名那家学堂念书,等他再大点,他会带自己心仪的姑娘回来让她看,双双叫她娘。
而后,她还可以替孩子的孩子缝小衣服绣小鞋子。
沈寒香手指抚过婴儿光秃秃的肩膀,本该有手臂的地方,什么都没有。可她仍觉得这孩子很可爱,可爱到她心尖尖上都是暖的。
婴儿扭了扭身,他还不会爬,动静很小。
沈寒香把他翻了个面,让他心口贴着覆盖薄雪的地面。很快,他身体乌青,渐渐就不动了。
一滴热泪落在孩子腰上。
沈寒香解下外面套着的半新袄子,包裹住婴儿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哼唱什么,想哄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