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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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经历了怎样的严冬,春日也总是会来的。即算它来得迟,即算它来得浅,它也总是会来的。
烛火摇漾的宣室殿寝殿中,一切都仿佛还是昨日的样子。书案上凌乱的简牍,床边的玄表金綦履,帘后缓缓消磨的龙涎香……都是他的,又都不是他的了。
床头的那把鎏金弓已经被拉坏,不能再用。薄暖盯着它,想象着顾渊在山崖上为人所迫,只能靠着一把弓支撑自己——
她闭上了眼。
她决不能再想了。
睹物怀人,是一种痛苦,又何尝不是一种慈悲?如果没有这些物事,她甚至会怀疑那些缠绵入骨的爱恋与相思,都不过是她自己的黄粱一梦。现在梦醒了,她看见荒凉的炊烟袅袅上升,回头,江山已换了主人。
“无耻……”她低声喃喃,“便想这样将担子都卸给我么?无耻,无耻之尤!”
帘后人影微动,是寒儿在添香。薄暖现在已离不开龙涎香了,仿佛那是一种令她镇静的麻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那曾经流转在顾渊身体里的浓郁香气又在她的血液里凉了一遭,才慢慢地发话:“寒儿。”
“奴婢在。”空阒之中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