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身华彩为之一动。公卿百僚在她身后齐齐伏首,山呼声此起彼伏:
“恭送皇后!”
她微淡地一笑,凤眼轻轻上挑,似含着讥诮,又似含着悲哀。
原来,站在承明殿上方,是这样的感觉。原来,身受天下人的膜拜仰望,是这样的感觉。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子临的痛苦,可是她已经明白得太晚。
孙小言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似乎害怕她一个不慎就会摔了。可是她没有,虽然她已经整整五日粒米未进,但她的妆容仍然整齐地盖住了她的所有憔悴和悲伤,她的脚步仍然坚定而郑重。
她是大靖的皇后,她答应过他,她不会放弃。
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已找到皇帝染了血的衣冠弓箭,便可以举丧了。天下人需要皇帝,不管她有多少的留恋和不甘,都不能阻挡请立新君的滔滔物议。
薄太后身边养惯了的鸟雀虫鱼,全都在五日前的宫变中离奇而死了。长信殿中突然少了那些禽兽的聒噪,反而显出了无穷尽的孤寂,好像一座巨大的、吞没一切的坟茔。
“阿暖……”薄太后叹息了一声,伸出了手。老妇人的视力混沌了,隐约只能看见那个窈窕的影子近前几步安静地跪下。她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