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样肆无忌惮地笑着,“大靖王朝,果真没有任何对不起我们‘父子’的地方吗,太皇太后?”
薄太后突然一踉跄,衰老的身子跌坐在蒲席上,长信殿四壁庄严辉煌,她已经在这里坐了五十年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未有算错过一步……可是今日,白发萧然的她,终于感到了无能为力的悲怆。
“你……”她沙哑地开口,容色已是老人的衰凉,“你都知道了?”
薄昳走出长乐宫,正见到太医们提着医箱匆匆赶往未央宫去。前头的方太医看见了他,欲言又止,终是将头一转,顿足而去。
薄昳唇角微勾,似清淡的笑,又似深冷的讥诮。
顾民极这孩子出生便不足日,身子十分孱弱,就好似一把轻飘飘的魂魄,随时都有可能飞走。顾渊已习惯了每日里承明、宣室二殿两头跑,国事不安心,家事也不安心。这回他至夜深终于回到宣室殿,却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老人。
“臣仲恒向陛下、皇后请安!”
顾渊眸色一动,上前扶起了他,回头命众人退下。顾渊这才慢慢踱到了上席,“校书郎有何要事,不待朝禀?”
仲恒缓缓自袖中抽出一卷长长的简册,双手高举过顶,“臣校书三年,得古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