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为什么不能去?”她好奇地问。
“因为,阿母对不起他。”母亲叹了口气,仿佛实在不知如何向女儿解释般,眸光中是年岁久远的无奈,“阿母现在见不到他,也是……罪有应得吧。”
梦境错纵,她是什么时候得知那个惨淡的真相的?十岁?十二岁?彼时母亲已是缠绵病榻,她揽了家中一应活计,忽有一日,见到了那一纸休书。
纸帛贵重,不是她一个睢阳北城的贫户所能时常见到的。那休书在母亲妆奁的最底层,叠得整整齐齐,还如崭新的一般。然而那上面的日期却是玉宁八年了。
她从此记住了那个“薄”字。
母亲说,你阿父不容易,不要怨怪他。这世上多的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娶我是一桩,他休我又是一桩……
母亲还说,你有一个阿兄,你若去京城,千万帮阿母看一眼……不过我不担心他,他从小便伶俐,我知道他来日必成大器……而你……
当母亲提及阿兄的时候,神色便更加复杂,并不是单纯的怀念,反而更增加了许多不能与人言的羞耻痛苦。
年幼的她并不能懂,只是流着泪听。
父亲为了保住自己而休弃了母亲,难道这还是母亲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