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之后。漫天的杏花的影里,她终于敢长久地看着他挺拔的脊背,月白的丝绸覆在他身上,他的墨黑的发覆在丝绸上,随着他的步履而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忽然不能明白自己为何这样易躁——自仲隐出现在她的闺房之外,她的心境就很不平静,先是与仲隐拌嘴,而后与顾渊拌嘴,好像不论如何心中都是不平的——难道是骑马太速的缘故?
顾渊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阿暖!”
她回过神来,见到眼前杏花已疏,几株高木之畔有一块嶙峋山石,山石之下——
那是,大雁?!
她不能置信,惊讶地一把捂住了口:“这是陛下打的雁么!”
但看那只雁全身雪白,一片杂色羽都没有,咽喉处却被一根铁箭狠狠贯穿,鲜血将它的白羽都染红了大片。它仰着破碎的颈项,抻直了身体倒在山石下,样子很是可怖,薄暖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顾渊扬眉,神色间颇为得意:“我原还没有把握,当真将它射下来时,还不敢相信呢。”
她静了静,“原来不是仲将军打的?”
他剑眉一竖,“为何是他?”
她仍是掩着口,双眸却盈盈地弯了起来,“我看仲将军的箭术,自然要好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