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夕阳间看着他父皇削瘦的脸,微微笑了。
长哀帝在台阶前等着他,在他上了最上面的那个台阶时,他伸手拉了儿子上了廊台。
“药用了?”温尊与父亲站在一起,看着太和殿西边的阳光落入尘土。
“嗯。”长哀帝抱住了他的肩。
温尊笑着靠上了他的肩头,“那就好。”
“真不要啊?”长哀帝声音下面藏着可惜。
这是他最近从儿子脸上所见到的最轻松的笑容了,如果他的嘟嘟儿一直都能这样,那该有多好。
温尊又笑了起来,笑而不语。
他父皇问过他太多次了。
他也觉得可惜。
可是,母亲早逝,他父皇苦难半生,临到要死,都不能好好地死去,为了给他留下一个安定的天下,日夜挣扎着活着——他所能贪求的,就是他父亲用痛苦和鲜血挣扎出来的这段日子,更多的,他就不配了。
父母一生不幸,他又哪能把他的欢愉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之上。
他不应该过那么好的日子的。
他该与他们在一起,陪着他们。
更何况,他也自觉自己不是长命之人,何苦为难了那么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