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出的风都是热的。
陶嫤临窗而坐,手持一支紫毫宣笔,认真地描绘院外盛开的火红石榴花。大抵是天儿太热了,她的眉头越蹙越紧,细嫩的额头渗出丝丝汗珠,末了烦躁地将纸张揉成一团,向窗外掷去。
“不画了不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左右两旁丫鬟见状,打风的力道更加快了一些。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小祖宗不痛快。
大丫鬟玉茗掏出绢帕,轻轻地拭去她鬓角水珠,“郡主可是累了,不如休息会儿吧?”
陶嫤摇了摇头,目光固执地落在那棵石榴树上。
她樱唇微抿,似是要把它看出个究竟。碧清妙目滢滢渟渟,好一会儿才别开,“今天什么日子?”
玉茗静了静,“六月初三。”
初三,距离她阿娘殷氏的忌日还有两天。
殷氏于明徽十五年逝世,至今已有七年。她是陶嫤的生母,嫁给宰相陶临沅后育有一子一女,正要生第三胎时,却因体弱气虚,最终没能平安顺产,一尸两命。
陶嫤托腮,若有所思地望向庭院,眼里露出几抹落寞。
其实阿娘不是难产,彼时大夫都看得好好的,何况她和大哥生产时都很顺利,怎会说难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