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竟有一天这样低声下气——一旁挽着他手臂的从泠看不下去,眉宇紧锁,劝他:“你让她走吧,让她走吧,安宴。”
安宴仍旧是执着地强调那两个字:“别——走。你走了,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宣紫那时也便是自这样的角度仰头,继而,看见对面这盏造型繁复的玉兰灯。她眨了眨眼睛,用力吞咽两下唾沫。
那时的她是怎么回答的?
宣紫揉了揉额头,至今还能想起自己用那样平静平淡至绝情的口吻告诉他:“你放我走吧,安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能给我些什么呢?”
“我会去一个新的地方,再找一个很好的人,我会和他恋爱,和他结婚,生一堆可爱的孩子……你以为,你以为我是非你不可吗,算了吧,咱们都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她还记得安宴因此震惊的面容,颤抖的嘴唇,那黝黑的眸子里有某种炽热的光芒一闪而过,深邃的黑暗便迅速席卷开来。
她仿佛看到一束向往阳光的植物倏忽剑枯萎,听得到一颗完整的心破裂的低吟。
零点几秒的一个停顿,她看向他,居然就在这零点几秒的时间里看到这样多,她想,安宴居然是这样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