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下满脸,亦如她此刻衣袂上的斑斑鲜红。她忽然想起去年初春的自己,那时多么的美丽而干净,穿一抹浅绿的荷叶褂子,花儿一样的去祠堂里听戏,假假地把帕子往地上一丢,被庚武捡起来。她知道庚武为什么要捡,因为他想和秀荷说一句话,但她看着他清隽的脸庞、挺拔的英姿,欲-望却从心中贪生出来,她想要得他的宠,被他像男人疼女人一样的疼……嫉妒也是那时候生出来的,后来人就变得越来越陌生了,自己也不认识自己……晚春想,假如那天没有丢下帕子多好,假如她不去贪他一颗得不到的心……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家丁们扛起她就往门外走。
绝望之中晚春嗅到了汉生的味道,那个给了她第一次、却每次都像木棍一般捅来捅去的男人,她在黑暗中扯住他的长发,抠住他的鼻孔和耳朵,畜生,她心里骂他畜生,又哭着求他看在好过一场的份上,快把自己救下来。
但汉生只是冷漠地拨去她苍青的手指,做了男人的汉生已经褪去从前的白净模样,他是个脸黑肩宽的男人了。汉生冲家丁们挥挥手:“走后面,不要叫外人看见。”
“是。”
……
春溪镇上后来再也没有了晚春的消息,秀荷也很久没有再看见晚春出来晃脸儿。甜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