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正值辰时末了,稀松阳光从窗缝打照进来,照在身旁空落的被褥之上,晕开一片儿金黄蒙雾——从那晚被衙门带走,已然两天过去了,庚武还是不见回来。
把束胸的布条缠裹,戴一顶暗青色统帽,换一袭男装去得楼下。接连几日天晴,那瘟寒也好像一夜之间过去,人们无了恐惧,街市上又热闹起来。
对街面馆里吃客往来穿梭,清汤上撒着翠油油的葱花勾引人食欲,许是那跑堂的小二见她少年公子哥儿俊俏,特地又比别人多加了几片牛肉。秀荷呵着热气慢慢喝汤,听身旁之人嘀咕议论——
“嘿,听说了吗?前两天拿了一船跑盐的,下大狱里去了!啧,眼看到手的银子打了水漂,真个叫倒霉!”
“倒霉,倒什么霉?年年都说抓,抓进去不几天就放出来。这叫什么?暗度陈仓,两厢勾结。”
“这回可不一样,这回听说皇上派端王爷亲自下来查案,得动真格的,说不准就能查他个天翻地覆!”
“混码头的谁不知道这堇州府靠什么吃饭,上头有人撑着,白花花银子吃着,真大头的盐客他可舍不得抓。就算抓了,抓的也是小头,动几场刑,弄死了往钦差大人面前一扔,做个替死鬼不了了之。这码头啊,只要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