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曾哭过的兄长,哭得断肠,一夜苍老了二十年。
他看着,却冷漠起来,却觉得痛快起来,不顾已经伤心欲绝的兄长,大声道,“我将你的田产地契能卖的都卖了!那些钱就当是你这些年使唤我的工钱吧。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他错了。其实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就欠下了一世的债。
而今,终于有人来要他还债了。
疼痛已消失了,身体也不再抽搐。脖子还在流着血,他却再也感觉不到。
睁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看着阴霾天穹,再不会动弹。
阿古握着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干净的匕首,怔怔坐在泥泞的地上,有些愣神。
金书轻声道,“阿古姐姐……”
阿古抬头看了看他,满眼疲倦。她也不知道了结了这些人,她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她开口时,嗓音低哑,“树林外的小舟备好了么?”
“嗯。”
“将他搬到那里。”
两人用力将洪知礼拖到树林外,好在并不太远,没有费多少气力。这里因没有路,不见一个行人。
江上飘着一条小舟,将洪知礼搬上去,阿古再爬到一旁,小舟已经有一点沉落,漫上了水。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