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掀开帘子:“表小姐,到了。”
华珠踩着木凳下车,微提着裙裾,走向卖汤圆的摊子。却在那里,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
相见又不敢见的熟人。
廖子承换下了官服,穿一件素白锦衣,外罩黑色轻纱,袖口与领口以金线纹了麒麟,精壮的腰身为两寸宽的腰带所束,中间一枚金扣,也雕着麒麟。
周围的景物灰暗沉寂,却因为他,仿佛瞬间有了彩虹的光华。
华珠的小心脏又规律地跳动了起来,一种近似于窘迫的感觉悄然在心底蔓延。好像……很渴望他看见自己,又很害怕他看见自己。
华珠瞄了瞄一身装束,鹅黄色燕云纱琵琶襟短袄、素白月华流仙裙、白色绣腊梅小靴,都是八成新的衣裳。
出门的时候不觉得,这一刻忽而真后悔,应该穿崭新的才对。
又低头,想看裙裾上是否染了污泥,却瞧见右脚边飞着一条几乎看不见的丝线。这是刚刚被提督府的月季刮花的。华珠暗暗懊恼,觉得待会儿他一转头,一定就能发现她的裙子破了。
华珠就想,干脆把它拔掉!
可是,华珠刚一蹲下身,裙裾就贴在了湿漉漉的地上,染了雨水和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