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阿彭从外间快步进来,在齐北山身边跪下,咬牙切齿地道:“好一个尚书左仆射!竟将郎君当做……”他实在难以启齿,愤愤地将拳头往地上一锤。
齐北山渐渐回过神来,缓缓将杯中蜜浆饮尽,自失地微笑:“到底是我不争气。”
阿彭想开口劝慰,可看着他惨白的笑容,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室中一时压抑得仿佛要令人透不过气来。
猗苏缓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竟然是这般……”
伏晏却淡然道:“好戏尚未开场。”
她转头去看他,只瞧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真的对齐北山毫无同情。可明明不久之前,他还说对赵齐二人心怀怜悯……伏晏的脾性实在难懂。猗苏的心情自然而然愈发沉重起来,她再往内室看去,齐北山已经坐在几案旁,抄写起经书,俊颜如被冰雪,却只透着冷,再无当年一抬头间的干净悯柔。
“郎君。暂且歇一歇如何?”阿彭脸色焦灼,显然担心主人会急怒伤身。
齐北山默了片刻,搁下笔,侧首弯了弯唇角:“我无妨。仔细一想,最痛苦的人,实则是主上。若我所写的经书确然能令她平安喜乐……”他的话语止于一声轻却绵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