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挟,总是觉得自己的一点苦可以被放大数十倍。先帝宠溺爱子,堂堂天子便如民间那些蹩脚的教书先生似的全无仪态的逗着他笑,不知是许了多少的承诺,才能哄着他喝下小半碗的药。那个时候,如同寻常慈父一般的先帝抱着爱子,轻轻抚摸他的长发,满心忧虑的叹息:“你这样怕苦怕疼,日后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是好?自然是不再生病,不再受伤。对于那时候的萧沉渊来说,这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他天资远胜常人,乃是稀世罕见的良才美质。学文时候,他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习武时候,他事半功倍,融汇百家所长。从那之后,他果真再没有生病受伤,哪怕是冲锋在阵前,他至多只是受些轻伤,直到那一夜。
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世间还有那样的痛,这样苦的药。
上天拿走了曾经赐予他的一切——至亲的慈父,健康的身体,难寻敌手的武功,不世的荣光。它曾经有多慷慨,现在就有多残酷。
然而,他依旧还是要艰难的活下去,忍受着那些曾经不能承受的疼,吃着那些曾经厌弃万分的苦药,把自己失去的重新得回来。
既然上天不曾将王冠递给他,那么,他就只能自己伸手去摘。
萧沉渊安静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