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仍在比部2公房内忙着核算北衙公廨季账。
公房内灯火通明,算盘声噼里啪啦直响。一支算筹啪嗒掉到地上,许稷弯腰欲捡,盘腿窝在角落里的吕主簿这时咳出一口痰来,暗搓搓地用纸一包迅速塞到团垫底下,扯着公鸭嗓道:“从嘉(许稷字)哪,听说王相公家那宝贝郎君今日要回来,你还不走啊?那可是你大舅子哩!”
许稷一拍脑门,有条不紊将账册锁进柜子里,拎了书匣匆匆忙忙就往外走。
冷风乍然涌进来,吕主簿看着许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顿时眯眼跳起来,直奔许稷的橱子而去,俨然惯偷模样。
吕主簿将橱里的南枣菓子搬出来,心满意足地塞进肚中,不由啧啧:“从嘉这王家女婿虽当得憋屈了些,不过好在夫人手巧贤惠,好吃好吃!”
被偷了零食的许女婿骑着小驴飞快地往家里赶,却仍没能在闭坊前抵家。许稷望着面前一堵高墙生叹,刚勒转驴头欲作其他打算,却迎面哒哒哒跑来一匹马。
那匹马快速抵至坊门前,马嘶声将坊门东北角的坊卒给吵了出来。
坊卒霍地冲到那马面前,接过那人递来的鱼符,转头对着黯光一瞅,辨清上头字样连忙回身弓腰:“都尉辛苦!某这便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