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棋子,放进棋盒之中,手指却抠住了棋桌边缘的打磨光滑的棱角,而目光,却落到被张廷玉放到了棋桌东北边一角上的那一枚孤零零的白棋。
所有的棋子都已经收拾完了,只剩下那一枚白棋。
张廷玉并没有将这一枚白棋放入棋盒之中,他只是听见耳边有簌簌的声响,不由朝着透亮的窗户外面看了一眼,雪莹莹地,似乎能见着一片白。
“外头下雪了吧?”
张廷玉盘坐在顾怀袖对面,屋子里暖和极了,案边铜兽嘴里吐出袅袅的烟雾来,仔细一摸茶盏,发现茶水还是温温的。
是下雪了,还下得很大。
片片飞雪密密匝匝地落下来,很快就压满树杈,万般寂静之中还能听见脆弱的枝桠被积雪压折的声音。
啪。
顾怀袖脑子里有些乱糟糟地,只道:“是下雪了。”
“这时候,是该赏雪才是。”
于是张廷玉拉着她出门,用貂裘披风把她给裹紧了,出了门去看雪。
这里距离勤政殿并不很远,是杏花春馆附近的一处别院,也没个名字。如今内阁、六部和刚建不久的军机处值班房也在园子里,皇上眼下约莫还在杏花春馆东面的万方安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