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太后的身后事,整个司礼监总算能松一口气。桂嵘捧着洗漱的用具立在千岁堂门前,探头朝里打望了一番,小心翼翼道,“师父,起了么?”
里头传出一声嗯,淡淡的,透出几分慵懒的意味。那嗓音略微沙哑,引人无限遐想。然而小桂子这时却并不敢遐想,他稳了稳神,单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梳妆的铜镜前坐了一个男人,身上穿着月白的寝衣长袍,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下来,遮挡去半边侧面。晨光熹微,从半开的窗棂投过来映在他身上,是流丽的一束金辉,愈发衬得那人风华绝代。
听见了响动,严烨仍旧目不斜视,手上握着一柄象牙篦子缓缓地梳着头,微侧过脸,唇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仿佛漫不经心,语调却有几分悲悯的意味,“我记得上回处置高太后时,慈宁宫的顾嬷嬷立了大功。如今她人虽随先太后去了,可还是要善待她的家人。”
桂嵘将用具放到了一旁,垂着头应是,“师父交代的事徒弟都记着呢,您老人家放宽心就是。”说完猫着腰上前,恭谨道,“徒弟伺候师父梳头。”
严烨将篦子递给桂嵘,接着便端坐在杌子上看镜中,神色漠然。梳洗毕后,桂嵘又取过蟒袍替他更衣,正替他系鸾带,却听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