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笙不着痕迹地打望了一番那黑压压的人头,众女子皆是如诗妙龄,端的是绿肥红瘦,嫩脸修蛾,脂粉香扑鼻。很少有人说话,都只专心照看自己的脂粉衣裳是否周全,或是好奇地偷眼观察近旁的应选秀女。
她觉得几分无趣,偏过头望向玢儿,压低了声音道,“多年不曾大选了,哪怕晓得此番不过是为病中的皇上冲喜,还是这样的兴师动众。”说罢又叹出一口气,扁扁嘴道,“司礼监的人就是会折腾,不过也不奇怪,谁让他们在严烨手底下做事呢。”
玢儿闻言抿嘴笑了笑,没有答话。
随侍在妍笙身后的桂嵘抬起头做出个吃了苍蝇的表情,这个陆小姐立在朱漆的宫墙边儿上,又是候选秀女的最边儿,怕是没料到自己身后还站着他。他顿觉几分好奇,听方才这个千金的语气,似乎是对师父不满得很呢。
正津津有味地琢磨着,却听见宫道那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又闻宫门处的内监扬声通传——“厂公至!”
众人闻言心头皆是一沉,纷纷拿眼风朝那一行来人看过去,只见数十个皂靴玄衣的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神武门这方走来,领头的那人身量极高,着蟒袍系鸾带,头戴描金帽,流云绣月的披风在晨间的微风中猎猎作响,一张面孔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