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了,光是安排他们换洗就费了不少功夫。时候已近黄昏,雨停了,漫天的火烧云,把殿宇映成浓烈的红。她换得衣裳佯佯踱出来,猛听偏殿里一声骤响,结实把她吓了一跳。
一个黄门慌慌张张从里面退出来,脚后跟闪失,仰天摔在那里,手脚一阵乱划动。她走过去问怎么了,那黄门翻过来连连磕头,“圣人救命……官家在殿内大发雷霆,把小的踢出来了。”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又不痛快了?她提了裙角进殿,十二扇屏风后放了一张围子床,他坐在床沿上,只穿中衣,两手撑着膝头,满脸不悦。
一只包金面盆滚在一旁,满地淋漓的水。她挫着步子上前,细声问:“官家怎么了?不高兴么?”
他别过脸,“没什么。”
她四下看看,“是他们侍奉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他不耐烦地重申,“说了没什么,皇后别管。”
“你不高兴,那延福宫就来错了。”她弯腰把盆捡起来,搁在一旁的花几上,复趋前两步觑他,“究竟怎么了,你同我说呀。他们伺候得不好,我来伺候你。”
不知戳了他哪个痛处,他愈发的愤懑了,拧过身子高抬下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秾华取了燕服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