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了?”平凡眯着眼,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头发是刚洗过的,胡子也像是刚刚才刮过,像是为了见她而特地梳洗打扮。
酒店的暖气开得很足,俞浩扬却没有脱掉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嗯,总是要回家的,不能一直在外面漂。”
他说的有道理,平凡又问:“你爸没打你?”
俞浩扬鼻头一皱,“他哪舍得啊,就是装装样子。”
平凡想起那天也是在甘露四季的大堂,俞家华挥舞的拐杖一点都不像是装装样子,可到底是血肉至亲……
她突然想到平原,她何尝不是他的血肉至亲。
“这么说,你还会继续画画继续做陶?”她问,似乎又想到什么。
俞浩扬迟疑半晌,神情复杂,俊秀的眉眼像是蒙了层雾气,看不太真切,他说:“不一定,又不能画一辈子,难道要像你父亲一样,穷困潦倒一生,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吗?”
“可是你说过,如果我不爱你,你就继续画画继续做陶。”
“人,总是善变的。像爷这种大好青年,才华横溢,不能一辈子窝在暗无天日的画室。”
这时,侍者送来咖啡,热气氤氲,一时竟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