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忍耐,他沉默,他变得僵硬。
玄甲摩擦碰撞,他朝我单膝跪下,跪得生涩艰难:“末将当以长公主殿下马首是鞍,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这本是将领们在皇族面前的一句场面话,但自他口中说出,竟有一种悲凉的味道。
已停了片刻的细雨又轻轻降下,冰凉地轻抚我的额头。浓重的悲凉在空气里蔓延,如同雨丝带来的无处不在的湿意,似乎轻易就可以穿破,但却实实在在地阻隔在我与他之间。我从未有过这般清醒,少时那个爱恶作剧、总是气得我哭转眼又能逗得我笑的明轩已经离我很远很远,我们之间早已没有率真和信任。轩辕皇族负了他,负了他的家族,而他……负了我。
“公主息怒。”
说话的是许遣之,他朝前挪动了一步,连日来马不停蹄的赶路、一路上与东阾军大大小小的冲突、以及几乎不间断的巡城,令他的声音在一夜之间就哑了。
我明白他这般卖命并非只因为皇兄囚禁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的忠诚本就深埋在骨髓,是愚蠢的皇兄让他的双眸也染上了悲凉的湿气。我朝他微微点头,以示对他的尊敬。
“公主,将军夜探敌营时腿部负伤,行礼不便,请公主息怒,请公主赦免将军无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