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垂死的、唯一能够给与她光明的橘红色灯笼鱼挪到一边,双手撑住眼前不知道什么海兽的尸体,用上肢的力量一点点向上爬。
下半身像是从一团烂泥中被拔出,而随着拔出的动作,原本绵密如针的疼痛遽然变得猛烈如狂风。
眼前猛然一黑,刚刚有些清醒的意识差点又被打散,她喘着粗气,鼻孔和喉咙的气息如破旧的风箱。
“啊!”
她嘴唇干涩,喉咙嘶哑,发出的声音不如想象般尖锐高亢,反而低如蚊蚋。
停了好久,疼痛仍未散去,她咬紧嘴唇,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忽略那疼痛。然后她用着那仅剩的一丝力气,像条蜕皮的蛇,一点点一点点地挣扎,蠕动,任尖利的石子磨砺着陈旧的蛇皮,将它磨地鲜血淋漓,磨地与柔嫩的血肉分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灯笼鱼的尾巴已经无力拍动,微弱的橘色光芒也暗淡到了极点,麦冬终于将下半身全部挣出。
她坐在海兽黏糊糊的尸体上,就着灯笼鱼的光芒去看那让她痛地快要死去的下半身。
橘色的微弱光芒中,自大腿处的位置,不见她用兽皮精心缝制的长靴,也不见用草绳紧紧捆扎的裹腿,只见到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