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在索缪的教堂举行,娜农穿着女主人慷慨送给她的订自巴黎的白色昂贵婚纱,在女主人、牧师和到场那些把教堂挤得简直水泄不通的宾客的祝福下,喜气洋洋地成为当天最幸福的一个人。
婚礼结束,在给新婚夫妇放了几天的假后,当天,欧也妮就独自回到了弗洛瓦丰。
现在的弗洛瓦丰,几乎每天都有各种访客络绎不绝地到来。她也早习惯了这一切。但今天,她却觉得异常得疲累。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那个年轻而能干的秘书,然后,回到房间,吩咐谁也不准来打扰后,就一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非常沉,沉得仿佛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一样。但她最后还是醒过来了。在第二天黎明将到未到,东方明晦交替的时候,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脚步把她带到了那条河边——就在多年之前的某一天,就是在这个地方,她第一次遇到了那个笑起来总习惯带出点自命风流劲的男人。当时他快要死了,是她救起了他。
那个草垛现在早已经消失不见。田野里是一畦一畦长得高过人顶的茂密葡萄丛,葡萄开始挂果,地上草丛里的露水打湿了她的脚和单薄睡裙的下摆。
她就独自站在这个安静的黎明里,忽然开始流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