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在满载黄金的航船里而无法自拔的时候,思绪忽然被门口传来的一阵叩门声给惊醒。
声音很轻,但非常清晰。
这绝对非同寻常。
在这个家里,迄今为止,还从没有过一次,当他把自己关在这间密室里的时候,有谁敢来打扰他。
葛朗台大为光火——既为思绪被打断而生出的不快,更为有人竟然胆敢公然挑战自己的权威而感到愤怒。
当那阵敲门声不疾不徐地一直在继续时,老箍桶匠终于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但不是怒气冲冲地冲去开门,而是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象只就要抓住老鼠的老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潜到铁门后,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片刻,然后,以门外人完全无法防备的速度揭开装在铁门上方的一个圆孔,飞快地凑了过去。
门上的圆孔只有巴掌大小,葛朗台几乎是把整张脸给嵌进去的,这样可以保证密室里的光亮不会透出去一分一毫,倘若有谁想借这样的机会好一窥里头的究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葛朗台的脸以对方猝不及防的速度贴在门洞里后,并没吓住对方,倒是自己,愣了愣。
他的女儿欧也妮手执一柄烛台,正站在门口,眼睛看着门洞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