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拖着病体,掀了玄龙绞丝锦被,艰难起身,他缓慢打量四周,阖宫众妃嫔皆在,但依例是不准靠近龙榻的,仪态万千的美艳宫妃,似一件件玲珑有致的陈品,远远摆着……在他榻前守着的,除皇太后外,还有几位品阶高的宫妃。
他的宣室殿,仍然如往昔一般,奢华富丽。
一丝儿,也尽未变。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朕……好挂念她。”
此时皇帝已半坐起,里衣衬下,他显得极憔悴。皇帝朝上日理万机,他向来是强势的作态,竟是从未流露过如今天这般的疲惫。
他挣扎着,不欲要人服侍,竟自个儿想要穿鞋……
太后自然看不过眼:“陛下,不急于这一时。您歇着吧……叫人瞧笑话呢,陛下千尊万贵,为个寻常女人,不值当这样。”
“她不是寻常女人……”皇帝忽地盯住太后看,那一束光渐渐地收去,眼睛半眯起来,瞳仁里似笼着一团的雾气,他仿佛不认识太后似的:“母后,您知道朕在说些什么……她不寻常,她是谁——母后您知道。”
太后背转过身,连瞧都不欲再瞧皇帝了。大抵有气儿,气皇帝不争,她雄才大略的儿子,仿佛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